第41章(1 / 2)

风有些刮人。

不知怎地,宋栾树觉得她周身都是破碎感。

他靠近她,听到了压抑又细密的哭声。

这声音很轻,若不是四周静寂,若不是他靠近,很难听出来。

他动作稍顿,俯身和她面对面,克制着用指背替她拭泪。

控制力道,越来越轻。

她眼眶红红的,一双眼盈满水光,蓄满眼眶后溢出来。没有其他的神情,只有平静。

那一刹那,他心脏像被一双粗糙大手狠狠地揪起,野蛮又大力。

其实他更想伸手,不管不顾的,没轻没重的,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肩上,只是场合不对,又或者是身份不允许。

如果是从前,他可以大大方方抱她,可以捧着她的脸一边笑话她,一边捂住她的眼睛叫她不许哭。

可现在,令她伤心委屈的事,是以前最微不足道的事。

那个沈三的出现摧毁了她所有的安全感,包括他。

她只是看似没有风平浪静,其实敏感到把所有的委屈都要忍下。

他诸多顾忌,小心翼翼,所以只能用指背轻轻的从她脸颊扫过。

两个人都没说话。

最开始,她也只是想哭又好像达不到哭的程度,不哭又好像心里不舒服,所以情绪不高。

可是宋栾树一问她,她就有些绷不住了。

换做往时,戴昕媛这些人根本不值一提,虎落平阳被犬欺,这样的落差其实沈温瓷倒是受得住。

只是后面小舅舅单独对她讲的话,让她觉得痛心。

小舅舅说,公公婆婆一直念叨她,家里爸爸哥哥不在,就去找他们,高考分数出来了,舅舅舅妈也能一起帮着填志愿,不用什么事情都自己来。

他知道沈温瓷的处境,却只说公公婆婆挂念她。

沈温瓷流泪,是因为恐惧,恐惧自己没人爱。

宋栾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张卡,手伸到车窗外,靠近沈温瓷的那只手把人揽过来,她脑后的蝴蝶结和他的领带在风中纠缠。

“沈温瓷,看着。”

风速快,他的拇指和中指扣其两端,如何缓缓松开,食指则抵住卡的正中央,支点不稳,那张卡摇摇欲坠,看得她心里一紧。

她眼角还噙着泪,带着鼻音,“你干嘛,会掉出去的,到时候补办又麻烦。”

虽然这样说,可她不敢动,怕自己动了会真的掉出去。

“那就不要了。”他沉声。

“……”

风速不减,而宋栾树已经找到了支点,那张卡稳稳的在风中被他用食指抵住。

“当你不怕失去这张牌的时候,你就能够玩转它。”

说到底,感同身受是不可能的。

宋栾树唯一想做的一件事,便是读懂她。

理解她的委屈与沉默,读懂她的眼神与心跳,通达她的欲言又止与忐忑不安,而后力所能及告诉她,命运不在星辰之中,而在我们自己。

哑剧乍起峰然音。

沈温瓷垂眸,下一个瞬间,她一把抓住了那张在指尖跳舞的牌,稳稳地,用食指和中指夹住,放进了他的西装口袋里。

语气淡淡:“收起来吧。装什么,丢了还不是要我陪你一起去补办。”

宋栾树:“……”

回来富春山,沈温瓷浑身疲惫回了房间,洗完澡出来,没吃晚餐胃里反酸饿得心慌慌。

从房间出来觅食,接到了霍望远的电话,他问她什么时候回来。

“没那么快。”

霍望远沉吟了片刻,“那也好,你那大伯母昨天还在找你,估计是知道了乐家的事情。可是,你之前不是说会帮乐家吗?怎么乐家还是退出考拉了?现在实体不景气,这样退出去估计要崩盘。”

房间出来,有一处长廊,廊下种满了不知名的花,小小的一朵白花,香味很浓。

“没错啊,乐嘉。”她莞尔。

乐家,乐嘉。

“……”霍望远哪知道她打什么哑谜,他又不认识什么乐嘉,“你没那么快回来,那我出趟远门,如果你回来了我不在就叫少龙会去接你的。”

少龙是沈温瓷的保镖,平时都会跟着她,但这次没来。

沈温瓷挂了电话,想起乐嘉,给周游打了个电话。

周游:“怎么样,锦州行还顺利吗?”

“还行,乐嘉安排好了吗?”

“已经过去港城就职了,许馆长说她很有潜质。”

“你多关注一下。还有,交易日时,把华润的股票抛掉。”

“全抛吗?”

“对,再过几天就不值钱了。”

“……明白。”

十分钟后,她离开长廊,门口的侍者替她开了门。

客厅里意外的热闹。

众人皆抬头看向门口。

简简单单的淡紫色的真丝睡衣,侧边绑带,肩带是剪龄的荷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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